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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二)

绿(二)

特罗娜蒂亚历704年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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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昏黄的蜡烛一直那样暗淡的被点亮,却没有人去挑起烛芯。

它就一直那样暗淡的亮着……

他人之手,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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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秋来到这片森林的第二天了,来到这里?这像一个一直被人询问的问题,不,不安现状,或许,无处漂泊。

他没时间想那么多,因为来到这里毕竟不是为了旅游。

也许他该告诉自己自己只是迷路了,因为已经一天也没有找到出口。

他饮用了些从山顶流下的清水,之前还嘲讽着灰不像是只狼,只会摘果子和帮自己鉴定摘的果子有没有毒,难道他那么多年是只吃素的狼?素食主义者?

【灰……你从小只吃果子长大的吗?】

秋把灰摘回来的一个形似梨的果实抛起又接住,感觉好像并没有梨的重量,到像是在掂量一个葫芦,果子看起来和梨的区别就是果皮是红色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畸形的苹果,不过打开看却发现里面是像石榴一样的颗粒物。

【我有吃肉。】

灰不经意的说,坐在了秋身旁,拿起他手里拿的一个“梨”,然后把这个“梨”熟练的掰成了两半,用食指和中指的指甲再次熟练的把整个果肉掏出。

【不像呢。】

秋看着灰熟练的动作,自己也伸出了两根手指,然后只在红色的“梨”上留下了两个洞。

【很长时间之前,我对落单的旅人下手,会直接咬断他们的脖子,有的时候血溅出会很麻烦,多数会还在人有意识的时候把他吃掉,剩下的残骸就放在哪里留给秃鹰处理。】

【噗……】

秋一口石榴梨喷了出来。

【讲这么恐怖,很吓人的好吗!】

秋说着,看了看灰,没想到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嘛……毕竟是野兽,这也是他们必须的生存之道。

【后来我成了人,灵魂可以具象化后就很少吃肉了,就当是无聊的想尝试一下素食吧。】

灰又开启讲故事模式,将手上的另一个像苹果一样的果子几口吃掉,把果核随便往后扔了过去。

【不过你只吃女人口味很独特呢?】

【主人你听错了……是旅人啊……】

灰一脸无辜的样子,自己怎么会吃女人呢,秋也感觉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过听起来旅者和女人都很危险呢,随时可能会遭遇不测,就像我一样。】

秋掸掸身上,站了起来。

【继续走吧,如果再找不到村子我估计我也要吃人了,哎,吃人也没有,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人。】

〖嗖~~!!!〗

【闪开!】

灰用手掌直接挡下一支高速射出的弓箭,弓箭顺着灰的手掌刺穿,尾部绑有一条红白色的羽毛。

【看起来好疼呢,有人就在这附近。】

一支弓箭径直射穿了灰的手掌,秋并没有惊慌,而是习以为常,不过真的很险呢,要不是灰挡住的这一下子,秋现在已经人首分离了。

【难道他们跟来了?主人你小心点。】

灰把贯穿自己手掌的箭带着鲜红的血丝拔出,那带着红白色羽毛的箭被扔到地上。

【不像是,这只箭不同,应该不是他们,尽量不要先动手。】

秋按下灰没有受伤想要进攻的那只手,他另一只手的血液顺着手掌滴落到丛林的大地上,落在地面的血液瞬间被吸收掉。

秋从背包里向灰拿过去一条绷带,灰也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伤口。

『你们是谁?』

年老的声音传来,略带着些许的岁月感,而他们两人在注意到这时在面前的丛林已经有一群人将他们重重包围。

『你们是来自外族的人吗?』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秋和灰两人,他们虽然衣着简陋,但那些衣服仔细看却是几年前很时髦的几款服装,不过还是很破旧了,让秋联想到可能是像灰之前一样杀掉旅人夺得财物的那种人。

老人问了两遍,秋才反应过来,自己挡住灰并走到了他的身前,对方人数太多,靠灰的那些蛮力肯定解决不了,而且会有不必要的伤亡。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的旅人罢了,并没有恶意,请你们放下武器。】

秋这样说着举起了双手,后一想也有不对,如果他们正是劫掠旅人的一行人,自己不正是狼入虎口吗?

但灰挡住了刚才的箭矢,那箭矢的速度想必一头巨大的豪猪都可以一记射死,量一个常人怎么可能用手掌挡住,这些他们还是会思量的,或许他们会把自己带回去迷倒再行凶什么的。

『是这样啊,荷,你带他们去村里疗伤。』

那老人又再次说话,等秋两个人走近才发现,那个老人已经不是一般的老了,眼窝身陷,手指根根狰狞的握着一根拐杖,清晰的看到那顺着手纹裂开的皮肤,她……就像从博物馆里拿出的被风化的木乃伊一样。

『请和我来……』

秋在一行人好似的监视下跟着那个自称为荷的女孩,从她的介绍中得知这里的人并没有自己的名字,有的很多只是一个代号罢了,至于他们是孤儿还是有家之人,她并没有说,好似记忆突然消失一般。

她的语言让秋听起来很疑惑,就像是那种生硬的字母一个个拼成在一起一样,虽然流畅,但还是很奇怪。

这些人每个人都手持着一根像来自石器时代的长矛,但却穿着很时尚的衣服,甚至有的像是秋在今年看到的雅特洛兰的新款。

顺带一说,他们走在的这片森林,就是特罗娜蒂亚雅特洛兰和万诗之森的交融处。

雅特洛兰因为是万诗之海的起源的缘故,一直是特罗娜蒂亚最重要的城市之一,也是特罗娜蒂亚最著名的旅游城市,整个城市的经历来源多数为旅游业,有着独特的旅游文明,经常被叫做旅游城市雅特洛兰,就连位于雅特洛兰的特罗娜蒂亚四大社团之一“妖歌之舞”多半成员也都是为旅游业所忙碌。

秋看着她们身着的衣服,有一件就是几周前路过雅特洛兰一家新品店里今年刚出的新品。

【你看到她们的衣服了吗?】

秋用手肘怼了怼在一旁的灰,灰之前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

【衣服,看起来有些旧了。】

【不是……我是说款式,是不是有我之前在雅特洛兰新品店里看到的那样,另外还有那边的那个,胸前有一个大大的古特亚迪的品牌商标。】

秋用眼神瞟了一下在自己后面的一个强壮的男人,男人身穿着一个和自己一点也不搭配的潮流服装,感觉就像把麻袋套在水缸上的感觉。

秋把口袋里灰当时丢给自己的衣服标签扔给他看,果然,商标是一样的,那么……他们从来不出山,看起来连话都不会说,是怎么有这些衣服的……

细思极恐……

『到了,请进』

顺着一条又一条的弯路,几人终于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村庄的地方,不过那些房子都好像因为年代太久而和树融为一体,很多被树顶在空中,有的则和那些绿色的树缠绕在了一起。

那绿色的树枝从门穿过窗户,又或者直接在木质的墙壁钻出一个窟窿来,整体满目疮痍,就像是个废弃多年的遗址一般,大多数村民也都在房屋周围,而见到一行人回归,全部盯向这里,自然也不少看秋和灰两眼。

【怎么办?】

灰好像意识到现在自己已经进到了这个莫名的村庄里,只好寻求秋的意见,他在这里看到这些绿色的树木有种莫名的愉悦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先看看,找机会,记下来回去的路。】

秋只和灰说了这两句,便和迎面向自己走来的荷打了声招呼。

『药……在这里。』

她还是有着那种不灵活的读音,拎着一瓶看起来像是用草药做成的绿色粘稠物。

她用一根木头棍把粘稠物均匀的涂在了灰受伤的手上,灰刚开始有点拒绝,但后来经过了秋的同意,毕竟下毒不会在现在,而且,她看起来很像那种单纯善良的女孩。

(这两个是捕猎时发现的,其他的猎物都在后面的袋子里,他们有些实力,不要惊动他们……)

灰偶然听到了有两个人的悄悄话。

荷还在为灰擦药,灰也注意到了秋所说的衣服。

她身上的时装是来自雅特洛兰的某知名品牌,不过这套服装在这里早就没有了华气,更多的填充了朴实或者被她自身的美丽所遮盖,她放下头发后是黑色直发,刚刚没过肩膀。

【你们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应该不是用你们的手织出来的吧?】

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

『衣服?这些据祖母说是上天的恩赐。』

荷说了一个看起来像不会撒谎的人偶然编出来的笑话一样的理由,但看她的眼神,好像是认真的,灰点了点头,他看人特别仔细,盯着那个人的眼睛就可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能这也是他当初选择秋的原因吧,因为秋的眼神很清澈纯净。

【上天的恩赐,具体是什么?】

一瞬间秋脑海里能蹦出三句疑问的话,把其中两句纯粹的质疑的话扔掉,直接去问原因。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住在这里,其他人也是一样,我们认识了祖母,她教会了我如何说话,还给我们带来了食物和衣物,其他人说,祖母是从天上来帮助我们的神。』

荷那样的说,单纯的让人感觉真的像是荷花一样,她身高很高,比秋高一些,比灰矮一些,肤色比较白,手掌有点粗糙。

【所以说神会带给你今年在雅特洛兰的新款服装?】

秋是略带质疑的口气,雅特洛兰有什么神吗?难道是森林女神的后人,又或是盘踞在这里

渐渐人格化的神兽?

灰是突然人格化的,其他的带有万物之弧的野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人格化或者灵兽化,而那段时间,很多人类的一生已经过去了。

『哦?那我带你去看看吧。』

荷突然提出建议,然后拉着秋的手奔向了那个面前最大的房屋废墟后,秋被措不及防的拉起差点翻了一个跟头,不过心中的警戒之心还在,虽然他们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坏人。

转过被树枝穿插,包裹的腐坏房屋,几个人来到了建筑的中心,地上整片的树根密布,越到中心越是粗壮,直到汇集到最中心,哪里有一张古旧的椅子,椅子和大地长在了一起,它的上面坐了一个老人,也和这张椅子长在了一起。

没错,我是说,和椅子长在了一起,老人的上半身是正常的人类,不过皮肤如同枯树一般,开裂的严重,下半身包裹在树根中,仔细看的话,那些树根原来是从她身体里长出来的,粗壮的树根直通地下,在周围遍布了如同地毯一样的根须,一直到那些把废旧房屋穿透的绿色植物树枝上,都是和老人身体相连的。

老人见几个人过来,微微抬起满是如同枯树树皮断裂的脸,目光盯向了秋和灰二人。

〖荷,这两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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